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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豆包手机:AI革命的昙花一现与流量封杀

    nubia M153搭载的豆包手机助手,在2025年掀起了一场AI手机的狂欢。这款设备通过系统级Agent实现”意图即应用”的交互革命,仅凭语音指令就能跨平台操作所有App。然而短短7天后,它遭遇了微信、淘宝等巨头的联合封杀——这场闪电般的围剿揭示了一个残酷现实:AI正在挑战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流量霸权与数据主权。

    2025年12月1日,一款名为“nubia M153”的工程样机横空出世。它没有顶级的摄像头,也没有极致的屏幕,却在几分钟内被抢购一空,二手市场甚至炒至万元。这就是搭载了豆包手机助手的“AI手机”。由字节跳动与中兴合作推出,它承诺的不是更快的处理器,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你只需要动嘴,剩下的交给AI。

    然而,这场狂欢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周。12月8日,微信强制下线、淘宝风控报警、银行App拒绝服务……这款被视为“AI时代iPhone”的产品,在上线短短几天后,遭遇了互联网巨头的联合“围剿”。这不仅仅是一款产品的失败,更是一场关于未来流量入口的残酷战争。

    一、一句指令,接管所有APP

    豆包手机的核心卖点不是普通AI助手的查天气、设闹钟,而是对日常App的“全自动接管”——用户无需手动操作任何软件,仅凭一句话就能完成跨平台复杂任务。

    • 购物场景:想买东西,无需逐一打开淘宝、京东、拼多多。只需说“帮我找一件200块以内的黑色卫衣,在三大平台比个价,把最便宜的加购物车”。手机屏幕自动亮起,AI接管了操作。豆包自动检索、对比价格、筛选商品,全程无需用户盯着屏幕,还可以切到后台运行;
    • 出行场景:规划出行,只需说“订明天下午3点上海到北京最便宜的机票,再约一个机场到公司的接机服务”,它就能联动携程、滴滴等App完成订票、下单;
    • 生活服务:说明口味偏好与预算后,AI 会在美团、饿了么筛选最优外卖选项,完成支付前的所有操作(支付环节需手动确认以保障安全)。

    以上全程无需人工干预。

    这不仅仅是效率的提升,这是对智能手机交互逻辑的彻底颠覆。你不需要再打开美团看首页推荐,不需要刷抖音找灵感,不需要点开微信翻找聊天记录。你只需要表达你的意图,AI就是你的“手”和“眼”,在各个App之间自由穿梭,为你打工。

    这意味着,手机的交互中心从“一个个孤立的图标(App)”,转移到了一个“统一的智能体(Agent)”。 豆包手机试图定义的,不是一个新的功能,而是一种新的范式:“意图即应用”。你无需寻找和打开应用,只需发出指令,手机便会调用全世界应用来为你服务。

    二、封禁的必然:捅破了巨头的“流量金库”

    为什么豆包手机会死得这么快?为什么巨头们会如此恐慌,以至于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封杀?

    1. 流量漏斗的崩塌

    在过去的移动互联网时代,流量就是巨头的生命线,它们早已构建起一套成熟的“注意力变现”模式。以淘宝买衣服为例,常规流程:打开淘宝后,会先看到首页的开屏广告、推荐信息流,再通过搜索框查找商品,过程中还要浏览不同店铺的详情页、对比评价,往往花了大半天才能完成下单。有时候挑礼物,光是搜索相关知识、对比不同产品就耗掉了整整一下午。而这漫长的过程,正是平台的盈利核心——首页广告位、信息流推荐、竞价排名,这些都是阿里、美团等公司的主要营收来源。

    但豆包手机助手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套规则。

    当用户无需打开淘宝首页、无需刷信息流就能完成购物,平台精心设计的广告位就成了“摆设”,广告商自然不会再花钱投放;当豆包直接帮用户完成全网比价,淘宝的竞价排名失去了意义,商家也无需再为排名付费。

    更致命的是,这种模式几乎适用于所有场景:用豆包助手自动回复微信消息,用户就不会再刷朋友圈,微信的广告收入会大幅缩水;用它自动处理外卖、出行需求,美团、携程的首页推荐流量也会骤降。对于这些巨头而言,豆包不是一个简单的工具,而是一个“流量掠夺者”,它将用户的注意力从超级App转移到自己身上,直接动摇了整个移动互联网的商业根基。

    2. “越权” 的系统级威胁

    微信、淘宝、美团,这些App之所以超级,是因为它们占据了手机桌面的第一入口。但豆包手机助手是系统级的Agent(智能体),它能够直接调用各大App的功能,而无需通过App的“同意”。

    • 对微信来说: 你用AI回消息,就不看朋友圈,不刷视频号,微信的广告收入因此受到重创。
    • 对淘宝来说: 你用AI比价,只买最便宜的,不看直播,不逛店铺,直接影响了淘宝的GMV(成交总额)和商业生态。
    • 对银行来说: AI拥有模拟点击的底层权限(INJECT_EVENTS),这成为了一个潜在的巨大资金安全隐患。

    在这种情况下,巨头们若不采取行动,他们的流量和收入模式将受到威胁。于是,它们选择联手封杀豆包手机,防止被AI“降维打击”。

    3. 数据主权与生态霸权的争夺

    巨头逻辑:每个App都是一个“数据孤岛”或“围墙花园”。你在淘宝的行为数据,是淘宝的资产;你在微信的社交图谱,是微信的核心壁垒。它们用这些数据训练自己的算法,向你推送广告和服务,形成商业闭环。

    豆包逻辑:作为系统级Agent,它试图打通所有数据孤岛。它能看到你在淘宝比价、在美团点餐、在微信聊天,从而为你提供全局最优解。但这相当于要拆掉所有花园的围墙,动摇了巨头商业模式的根基——数据垄断。封杀它,不是封杀一个功能,而是保卫自己的数据主权。

    除此之外,字节与巨头的天然竞争关系,也注定了豆包的困境。抖音与微信的流量之争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连抖音链接都无法直接分享到微信,足以说明底层生态的壁垒的坚固。

    三、未来预测:谁能真正掌握AI入口

    从行业格局来看,最终能掌握AI入口的,绝不会是字节这种单纯的模型公司,而更可能是没有直接竞争关系、或占据底层生态的玩家——比如华为、小米等硬件厂商。

    • 底层适配能力:自有手机品牌与操作系统深度绑定,能避免 “模拟点击” 等违规操作,通过官方权限实现合规的跨场景协同;
    • 生态中立性:与腾讯、阿里等巨头无直接流量竞争,可通过 “能力赋能” 实现共赢(如为淘宝提供内置 AI 比价技术,按效果分成);
    • 硬件支撑:能针对 AI 算力需求优化芯片与续航,解决豆包在工程机上暴露的 “发热、卡顿” 等问题。

    豆包手机助手或许会成为历史,但它留下的火种不会熄灭。它用一种近乎悲壮的方式,告诉了所有人:用户的需求是真实的,解放双手的愿望是强烈的。虽然目前它被巨头的生态围墙撞得头破血流,但它证明了App时代的规则,在AI时代就是“枷锁”。

    正如抖音集团副总裁李亮所言:“AI带来的变革是真实存在的……不论这次是不是会成功,但AI一定是未来。”

    本文由 @王小佳 原创发布于人人都是产品经理。未经作者许可,禁止转载

    题图来自Unsplash,基于CC0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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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众号终于理顺了

    公众号正经历近五年最大变革:短内容放开、算法推荐上线、发布入口轻量化,逐步从“媒体编辑制”转向“普通人表达制”。本文解析其如何通过重构分发机制与产品形态,重新激活10亿优质长文用户的私域价值,并探讨唤醒沉睡十年长时效内容的可能性,让“再小的个体,也有自己的品牌”真正落地。

    我过去一直觉得,公众号有两个结构性问题:

    一是新作者成长路径过窄;

    二是内容形态和消费场景错配——它只适配成熟的、完整的文章,而不是日常表达。

    很多内容,真正有价值的核心观点可能就一两段话。但为了适应标题+长文的公众号结构,创作者往往被迫扩写:正反举例、反复论证,把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判断拉扯成一篇文章。结果要么是为难读者,要么是折磨自己。

    当然,文章有它的优势——系统表达、便于传播。但问题在于:不是每个人都有、也不应该被要求具备稳定写长文的能力。

    而公众号的 slogan 是「再小的个体,也有自己的品牌」,鼓励个体本身就是写进微信DNA的价值观。即便龙哥早就说过公众号不是为自媒体准备的,但过去的产品形态,客观上确实压抑了表达欲。

    而且一直到18年,才有了公众号助手App手机移动短内容发布的能力,但那会哪怕是短内容:

    一天只能发一次、短图文不能转发分享、强烈依赖后台、电脑端操作

    这套机制,本质上还是媒体编辑制,不是普通人表达制。

    即便行业里今日头条好多年前就开始尝试头条号-微头条的解题思路,即便小红书的UGC更活跃。但到微信要尝试做短图文,也还在视频号和公众号里面多路尝试纠结很久。。很多创作者已经跑去新的平台了。

    但最近一年,公众号的方向终于变了,而且是实质性的变化。

    发布频次限制明显放开、长文与短内容开始混排、短内容进入主流分发视野、内测朋友圈同步公众号、「我的」Tab 里,公众号与视频号并列、微信内多处露出图文发布入口……

    大辉说“2025 年,公众号的产品改进非常之多,几乎是过去五年里甚至更长时间里变化最大的一年。”

    这些改动,让人有一种终于理顺了的欣慰,或许可以理解成:公众号正在被重新定义为一种表达能力,而不只是内容形态。

    未来表达将更轻便,未来在微信里搞创作可能只剩下分发范围的区分:

    • 朋友圈内/朋友圈外
    • 私密表达/半公开表达

    而不再有创作者和消费者的硬性区隔。读者可以随时变成创作者,在手机上就能随意完成,而不是只有小编才会高频登录电脑后台编辑确认发布。

    更关键的变化,是分发机制,尽管这也不是个新东西。

    此前公众号主要依赖订阅和社交分享,缺少算法推荐,导致内容很难被新用户、被微信生态内的陌生人发现。但用户订阅的号一多,打开率必然下降,于是用户自然流向头条、小红书等阅读效率更高的平台。

    现在情况变了。算法开始主动推荐你可能感兴趣的公众号内容。一位大号朋友去年重启了一个只有3000粉丝的小号,发了一篇关于韩国酒店的内容,4小时10万+,当天涨粉3000,甚至超过他的大号涨粉速度。这在过去的公众号体系里,是不可想象的。

    让小号新号内容可以跟大号内容有个公平的初始起跑线,而不是像上个时代那样小号的原创内容需要靠大号转载才能获得更大曝光。做好推荐分发,原创内容曝光不应该再需要一道搬运中间商了。

    这说明微信正在用推荐系统激活沉睡流量。说到这里我又突发奇想,作为互联网上最高质量的原创中文平台,微信公众号体系内其实积累了大量的独家的优秀的文章,这里面很多是超越时效性的。

    月初去纽约交流发现,美国播客主播面临的一个核心问题是,虽然很多播客内容不是时效性的,五年后听也可以,但在传统音频平台上,这些旧内容很难被新听众发现。因为美国播客基于RSS协议,去中心化导致没有统一的推荐引擎,Apple Podcast和 Spotify 的算法对播客推荐几乎无效。而YouTube的相关推荐机制能够让这些内容重获新生,这对播客主播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优势,于是YouTube变成了美国第一播客发现平台。通过相关推荐机制,当用户观看一个内容时,YouTube 会推荐相关的旧内容,包括可能是十年前的播客。现在有一半用户通过YouTube发现播客。

    公众号能不能加大长时效的分发,把十年前的文章也给唤醒了,让更多创作者再回来?

    那为什么很多自媒体人,直到现在,依然看好公众号?

    年初我做过一期直播,主题是《都2025年了,为什么你还在做公众号?》,答案高度一致:

    第一,用户质量高且稳定。

    白鸦分享过个数据:长期阅读长文的用户大约 1 亿人。这批人普遍受过较好教育,具备消费能力和深度思考习惯,和短视频重度用户是两个明显不同的人群。

    第二,社交分享优势不可替代。

    有广告主向曾航抱怨:在某长视频平台砸几十万,播放量上百万,但整个微信生态几乎没人讨论。

    而公众号文章可以进群、进朋友圈,天然触发圈层讨论,这是抖音、B站很难复制的。

    第三,私域价值极强。

    林社长有个很形象的比喻:

    抖音像马戏团,小红书像购物中心,公众号像私宅。

    你可以无数次去马戏团,但最终一定要回家。

    公众号可以直接挂二维码、拉社群,而在其他平台把用户导回微信,几乎是地狱难度。

    第四,“含甲率”高。

    姜茶茶发明了一个词,叫「含甲率」——读者中甲方决策者的比例。

    公众号的圈层传播,让内容更容易被甲方领导看到;而在抖音上,真正有广告投放决策权的那2–3万人刷到你的概率极低。

    她在B站做到近百万粉后选择退出,核心原因只有一个:变现太难。

    总结一句话:

    公众号终于理顺了UGC的形态、逻级和其他产品的关系,回到了它最初描绘的那个样子——“再小的个体,也有自己的品牌”。一个允许普通人低成本表达、又能沉淀长期价值的地方。

    希望公众号在分发长时效内容、沉淀长期价值方向继续努力!

    本文由人人都是产品经理作者【null】,微信公众号:【乱翻书】,原创/授权 发布于人人都是产品经理,未经许可,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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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 AI 剥夺了「手艺人」的快感,我们还剩下什么?

    当AI助手10分钟生成完美HTML原型时,传统产品经理的生存危机感骤然降临。这篇文章赤裸展现了一个资深PM面对AI碾压级生产力时的身份焦虑,揭示了工具革命下职业价值的本质拷问:当执行层技能被AI降维打击,我们究竟该守护什么核心竞争力?

    前几天,我做了一件事。

    面对一个B端需求,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 Axure 画线框图,也没有打开 Word 写 PRD。我只是在一个对话框里敲了几行字,把需求告诉了我的「AI数字员工」。

    10 分钟后,它给了我一个可以直接交互的 HTML 高保真原型,甚至还顺便帮我列出了 10 个我都没想到的逻辑漏洞。

    看着屏幕上那个近乎完美的代码运行界面,项目组的同事在群里发了一排大拇指,夸我「效率爆炸」。

    但我坐在工位上,没有一丝成就感。相反,我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慌和空虚。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练了 10 年刀法的武林高手,突然有一天手里被塞了一把加特林机关枪。敌人是被扫平了,但你看着手里那把练得包浆的刀,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

    如果你也在高强度使用 AI,我相信你一定懂这种感觉。

    我们引以为傲的「手艺」,正在贬值

    我是 93 年的,从程序员到产品有些年头了。

    在这个行业里,我们这一代 PM 建立自信的方式很传统:靠硬技能。

    谁的 Axure 交互做得更顺滑?谁的逻辑文档写得滴水不漏?谁能手写 SQL 跑出那个该死的数据?这些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护城河,也是我们加班熬夜换来的安全感。

    但最近这段时间,这种安全感正在崩塌。

    当我发现,我引以为傲的逻辑推演,AI 可以在几秒钟内完成;我费劲心思画的界面,AI 可以直接生成代码……我开始忍不住问自己一个致命的问题:

    如果去掉了这些「执行层」的工作,我还是谁?

    如果任何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只要会写 Prompt,就能产出跟我一样(甚至更好)的文档和代码,那我这十年的经验,到底算什么?

    「心流」消失了,只剩下冷冰冰的决策

    还有一种失落,来自「创造感」的剥离。

    以前,虽然写文档很累,但在梳理业务逻辑、把一个复杂的混乱系统一点点理顺的过程中,我是有心流的。那是工匠雕琢作品时的快乐。

    现在,这种过程被跳过了。

    我变成了单纯的「甲方」。我下指令,AI 出结果。虽然结果很好,但它不属于我。那种「这是我亲手做出来的」自豪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劳而获的焦虑。

    我像是一个流水线上的质检员,看着传送带上源源不断送来的半成品,这让我感到极度不安。

    我们到底该进化成什么?

    这份迷茫困扰了我好几天。直到昨天,我和一位朋友聊天,他说了一句话,让我稍微释怀了一些。

    他说:「工具越强,判断力就越昂贵」

    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把「手段」当成了「目的」。

    画原型、写文档、写 SQL,这些从来都不是产品经理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问题,是创造价值。

    以前,因为工具落后,我们被迫花了 80% 的时间在「砌砖」。现在,AI 把砖砌好了,我们终于被迫要去面对那个更难、也更核心的角色「建筑师」。

    • AI 可以生成一万种方案,但它不知道哪一种方案能搞定那个挑剔的客户。
    • AI 可以写出完美的逻辑,但它听不出老板和客户话里的弦外之音。
    • AI 可以不知疲倦地工作,但它无法理解项目一线同事在深夜加班时,看到一个报错弹窗时的那种崩溃和无奈。

    那些关于「人」的部分,那些需要同理心、需要权衡利弊、需要背锅担责的决策,才是我们真正的护城河。

    写在最后

    承认迷茫并不丢人。这或许是每一个从「手艺人」向「指挥官」进阶时,必须要跨越的「恐怖谷」。

    我现在依然会焦虑,但我开始尝试换一种活法。

    不再执着于和 AI 比拼谁画图快,而是试着把省下来的时间,去沟通、去实践、去思考那些 AI 无法触及的商业本质。

    AI 再强,也只是副驾驶。

    握着方向盘的,始终是有血有肉的我们。

    作者:PM超进化 公众号:PM超进化

    本文由 @PM超进化 原创发布于人人都是产品经理,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题图来自Unsplash,基于CC0协议

  • 算法不再是抖音的“小甜甜”了?

    抖音集团副总裁李亮三天内两次回应热点争议,从”满汉全席吃人”谣言到”蛋神”爆红事件,平台在内容治理与算法透明化上陷入两难。这场舆论风暴不仅暴露了短视频平台作为信息放大器的结构性矛盾,更揭示了算法流量与内容责任之间的深层博弈。

    李亮很忙,忙着给抖音“灭火”。

    短短三天,抖音集团副总裁李亮在社交平台连发两条动态,针对热点问题进行回应,态度极为明确。

    先是12月10日晚间,李亮发文称,近期抖音上出现不少谣言,包括满汉全席吃人,华伦天奴祖上是满清贵族,红楼梦悼明等。

    图源:抖音集团李亮微博截图

    他配了一张抖音站内关于此类争议说法的辟谣卡截图,表示,这些或是存在史实错误或是没有依据的猜测,抖音辟谣团队做了核查,“我们是在持续坚决处置的。”并强调,“不管何种观点,都要有事实为前提,理性讨论,拒绝盲目吃瓜。”

    在李亮代表抖音官方作出表态之前,话题主要关联账号“吃瓜蒙主”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更新。她也暂停了直播,关闭了评论区,其抖音账号首页也只剩下两条视频,内容主题很主旋律。

    但在抖音站内站外,围绕“吃瓜蒙主”和她的相关观点的讨论却愈演愈烈。比如在微博、知乎、B站等平台,抖音外溢出的“夫妻肺片有夫妻”、“元清非中国论”等衍生话题,撕裂了整个舆论场,被视为“一场短视频领域的叫魂大恐慌”。

    比如,新浪微博CEO王高飞、自媒体六神磊磊等也被卷入。知乎网友对“吃瓜蒙主”的评价极高,表示愿意用“先生”来称呼她。

    抖音上,“吃瓜蒙主”的粉丝们对于抖音的辟谣卡极为不满。他们整理出来的一则声明强调,关于“满汉全席吃人”“郑和乘蒸汽船”等都不是“吃瓜蒙主”的观点。

    “吃瓜蒙主”在抖音内外热度的助推下,抖音账号粉丝由暂停更新时的90多万,猛增到550万+。

    紧接着,12月12日傍晚,李亮再次发文否认算法“造神”。其背景是,抖音“悼明风”盛行的同时,一位被称为“蛋神”的健身爱好者迅速走红。这位来自山东的年轻人,在回应网友对“金沙纹路水煮蛋”的疑问时,给出了“水开下蛋,9分12秒捞出过凉水”的精准答案,从而引爆全网。

    无数网友跟进效仿,分享自己的水煮蛋成果,从金沙蛋到溏心蛋。“蛋神”通过对比视频清晰展示了不同煮沸时间下蛋黄的形态演变,甚至扩展到鸡蛋羹、煎蛋等教程。

    这种高度实用且门槛极低的内容,迅速引发了广泛参与,话题“跟着蛋神煮鸡蛋”播放量短时间内突破9亿,他本人也在8天内粉丝量飙升至400多万。

    图源:“蛋神”出圈回复截图

    “蛋神”出圈的同时,质疑声也随之而来。由于近年来抖音“爆款网红”频出,但又很快塌房或者凉掉,不少观点怀疑,这是不是平台算法的又一例刻意“造神”?

    对此,李亮以转发语的形式,否认了人为干预,并分析了其走红的三点原因:内容在美食细分赛道具有稀缺性;教程具备极强的实用价值,直击用户早餐需求;更重要的是,其内容激发了大众对“在平凡生活中创造不平凡”的情感共鸣。

    也是难为李亮了。大概从去年12月份开始,吴柳芳、钟睒睒事件先后爆发。特别是首富钟睒睒,在被抖音上的各种声音骂了一整年后,公开炮轰短视频平台的算法作恶。

    在他多次喊话后,李亮不得不对外回应,承认算法的科普做得不好、透明度不够,同时对谣言与网暴识别的打击力度不够,“这个确实是我们平台公司需要加强的。”

    与此同时,吴柳芳事件发生后,有自媒体发文称,“一方面,抖音想要通过吴柳芳们继续获得并留住流量;另外一方面,抖音想要对外树立一种内容优质、正向的形象,彻底与所谓的‘擦边’撇清关系”。

    对此,李亮表示,该观点是“恶意造谣”。他表示,吴柳芳粉丝量的增长,是由新闻事件引发,与算法没有关系;对于吴柳芳事件的处理,平台是依据国家相关法律法规与指导要求以及平台社区规则进行的处理。

    图源:抖音集团李亮微博截图

    公开资料显示,李亮2017年加盟字节跳动。在他入职的前7年时间,抖音集团的对外沟通,始终很书面,多以官方账号对外发表声明,或者作出回应。

    这种方式在短视频时代,身段显得不够柔和、弹性,也缺少对冲的空间。

    在这两起关于算法的争议事件集中爆发后,李亮开始作为公司发言人的角色,走向台前,不断在微博辟谣、澄清,也努力对外释放抖音在内容治理、算法调教上的进展。

    比如,今年 1 月,抖音对外表示,他们将建立安全与信任中心,来推进算法和平台治理透明化。

    对于抖音,李亮是目前最合适的“灭火队长”。

    他就吃瓜蒙主、蛋神的两次表态,指向的是同一个核心命题,即,抖音不缺内容,缺的是优质内容;抖音也不缺算法、技术,但需要担起更大的责任。

    李亮之前说,各大平台都在使用算法,算法并没有那么复杂和神秘。这也是他否认算法“造神”现实基础,并没有什么不妥。

    此前,人民大学一则网红研究报告指出,算法固然能够提升优质内容的可见性,但它并不具备决定性的力量。“网红是算法造出来的,或是平台选出来的”的看法,反映公众对算法的一种直观但片面的理解。

    但抖音无法否认的是,平台在运营规则、算法推荐、社会情绪、粉丝互动等影响网红成长的要素上,有着把握方向盘的权力。

    某种程度上,算法是抖音的“伯仁”。它不造神,但算法带来的滔天流量,又让抖音左右为难,既想留“煮蛋热梗”的热闹,又怕“争议谣言”的麻烦。

    比如这次争议最大的“悼明说”,本身是红学中的一个边缘假说,主流观点并没有采信。但它具备了短视频平台病毒式传播的各方面要素:

    • 神秘感:将文学经典与政治阴谋挂钩,满足用户对“隐藏真相”的窥探欲;
    • 简单化:用“贾宝玉=崇祯”、“大观园=明朝宫廷”等粗暴对应,降低理解门槛;
    • 情绪化:激发民族主义、悲情叙事等强烈情感共鸣。

    即便李亮在吴柳芳事件中透露,抖音是在“聚光灯下”运营的,所有涉及内容治理的行为都会被公众关注及监督,“平台对内容的处理过程都会显示系统日志上,包括处置的依据,甚至具体是由哪位同事操作执行,都是有日志可查的。”

    但普通民众和算法对此类内容没有专业的辨别能力,他们在观看、评论、分享、点赞的数据黑洞下,迅速将一个学术边缘话题推到舆论焦点。

    此时,抖音要做的不仅仅是做一张辟谣卡,而是要正面一个问题:当算法只认数据,不辨真伪,平台是否就成了谣言的放大器?

    例如,用户往往更爱看“有故事的错误”,而不是“枯燥的正确”。一条“曹雪芹是锦衣卫卧底”的视频,可能比十位红学家的讲座都火。

    李亮的表态,也暴漏出抖音在内容生态治理和平台价值上的一个矛盾点:一方面,抖音已经成为超级内容平台,平台鼓励多元化表达,以维持良好的内容生态;

    另外一方面,当大量同质化、模板化甚至情绪化的内容涌现时,抖音又需要回头来修正算法凿出的坑,来挖出有价值的内容,以平衡监管压力。

    《大话西游》里,铁扇公主质问至尊宝时说,”以前陪人家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换旧人了,就叫人家牛夫人”。

    算法之于抖音,也是如此?

    目前来看,“吃瓜蒙主”、“蛋神”的抖音粉丝还会在涨,也还有更多的这类账号冒出头来,而李亮的小作文还是会在合适的时间发出来,只要他还能“在其位,谋其政”。

    在此期间,抖音要做的,还是“如何让优质内容被看见、被激励、被沉淀”。就像一位朋友对我说的,“我喜欢刷抖音,但我不想总被喂‘爽点’,也希望能看到一点‘光’。”

    他说,这道光不是算法织就的幻觉,也不是下一个“蛋神”或者“吃瓜蒙主”,而是更大的责任、理性,乃至平台价值。

    参考资料

    山上,《抖音搞不定吃瓜》

    专栏作家

    唐辰同学,微信公众号:唐辰同学,人人都是产品经理专栏作家。内容链接,洞察与解读,关注互联网科技及商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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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个体能在AI中突围吗?

    AI技术的爆发式发展正在改写职场规则与商业逻辑。从2022年的’寒气传递’到如今的AI变现风口,超级个体的崛起揭示了一个残酷真相:技术降低了专业门槛,却放大了执行力的差距。本文将深度剖析AI时代下’一人公司’模式的可行性,揭示那些被忽视的变现门槛与底层逻辑。

    2022年8月份,有一句话在互联网上光速传播:把寒气传递给每个人。

    这句话的影响力,有多大?

    依然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老板为此单独组织全公司开会,云里雾里的说了很多,其实投资领域的公司,很多趋势都看得明白。

    意思很明确:勒紧钱包讨生活。

    当时ChatGPT还没有爆火,半夜没有很多王炸模型发布,也没有标题党整天说,不买AI课程,就可能被淘汰。

    职场内卷的主题还是:多学技能做六边形战士。

    2022年底ChatGPT爆火,到2025年底,人工智能依然是热搜榜常驻嘉宾,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渲染成历史时刻。

    从时间线上看,寒气不完全由AI导致。

    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叠加这几年裁员的新闻,正好形成了非常混乱的十字路口,头部公司在卷模型参数和跑分,用户在卷AI玩法和流量。

    由此重新带火的概念:超级个体或一人公司。

    作为花过一分钱买资料的韭菜,看过超级个体的模式:靠一个人和AI助手完成:产品,知识,内容,管理等各个维度的事情。

    用一句大白话说:借助AI打造自媒体,然后做流量变现。

    这四个板块在企业里都是难题,由专业的团队运作,也很难轻易拿到成果,交给个人来执行,反而成了AI热潮中的一个风口。

    人工智能助推裁员的趋势,同时又带来机遇。

    这算不算:开了一扇门,又开了一扇窗?但是门有门槛,窗户有窗台,出了门之后,想从更高的窗台进屋,并非容易的事。

    不论企业还是个人,变现的基础是:一手产品和一手用户。

    如何给产品处心积虑的设计卖点,才会吸引更多的用户为此付费,这是拦住很多项目商业化的核心难题。

    在一人公司的模式中:追求做大流量做小产品。

    流量足够大的前提之下,产品无论软件硬件,还是知识付费,亦或是咨询服务,总会有更高的销售概率。

    哪怕以最低价格卖出去一份,也算是商业路径打一圈。

    这里面有三道很难跨越的门槛:自媒体保证持续的流量,设计可销售的产品,稳定之后还要逐步扩大,做成养活自己的公司。

    先摆摊再开店,最后还要冲进商圈。

    这些难题如果个人都能解决,那么在企业里打一圈都不成问题。

    在目前的环境里,从心底认可两个群体,一个是曾经抓住自媒体风口,另一个是抓住现在AI变现的风口,既需要眼光,又需要坚定的心态。

    这两个群体,有很多相似性。

    AI降低各种专业技能的门槛,必然会放大个体的执行力,人和人之间的能力差距,反而会被拉大,很多想法和思路,可以快速的出样品,放在流量渠道验证。

    现在的AI:当然会做内容,当然也会做产品,当然还会做运营。

    但是不具备,从根本解决问题的能力。

    内容找什么角度,产品用什么创意,如何通过运营手段,把产品销售出去,这些事想一想说一说,似乎都不是那么难。

    唯独自己一上道,发现每一步都没有确定性。

    从本质上理解,当下的AI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多是提高效率,并没有创造需求,这场技术变革中,以通用智能的角度看,还处于刚开始的阶段。

    先置身其中,再不断的寻找确定性。

    本文由 @李召羊 原创发布于人人都是产品经理。未经作者许可,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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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闫俊杰把自己练成了算法

    MiniMax 的崛起不是靠热血故事,而是一套近乎冷酷的“硅基管理哲学”:去情绪化决策、反经验主义用人、多模态长期主义、以及以坐标下降法驱动的组织机制。本文深度拆解这家 AI Native 公司如何用算法思维重构创业逻辑,并揭示中间层管理者在 AGI 时代的生存危机。

    老罗最新一期采访 MiniMax 闫俊杰的播客,四个小时,终于稀稀拉拉听完了。

    听完后,也就没然后了;毕竟信息在脑中过去,犹如刮风一样丝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以,我又把播客下载下来,转换成文字,死磕了一遍。

    这一遍,让我对闫俊杰的表达,有了新的认识。

    如果说罗永浩代表古典互联网时代对“产品”和“情怀”的追求,那闫俊杰展示了一种全新的、甚至带着一点非人感的物种。

    你看他温吞、佛系,甚至有点迟钝,但在这张毫无攻击性的外表下,藏着一套近乎冷酷的操作系统。

    为什么我要下这个结论?复盘 MiniMax 的三年,我看到的第一个关键词,是「去魅」。

    咱们平时看那些 AI 大佬,要么极客范儿十足,要么满嘴改变世界的精英,但在老罗的直播间里,闫俊杰太“素”了。

    发际线有点高,人有点微胖,甚至在公司里,大家居然管他叫“中登”,意思就是“长相中等登样” 。你可能觉得这人挺逗、挺佛系;但细品他在访谈里说的一个细节,就大有不同了。

    他说为了减肥,去打了司美格鲁肽。打完之后,食欲没了。他的原话是:感觉自己变成了圣人。

    大家听了可能哈哈一笑,觉得是幽默。但在我眼里,这简直是一个狠人的隐喻,一个为了达成目标,可以随时修改自己身体参数的人。

    这种对欲望的剥离,一旦用到公司管理上,就是一种极度可怕的理性。

    你看他对危机的反应,完全不像个正常的碳基生物,当初硅谷银行倒闭,MiniMax 所有钱都在里面,眼看要发不出工资了;换一般创业者,这会儿估计早就崩溃了,或者至少得焦虑得睡不着觉吧?

    闫俊杰没有。

    他的回忆里,没有一丝惊慌失措,他说,这事儿既然发生了,那就别浪费时间去难受了,赶紧算算怎么活下来,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 。

    再看他对竞争对手的态度。

    今年 DeepSeek 火成那样,把大家脸都打肿了;正常人心里多少得有点酸吧?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不甘心吧?

    他没有。他淡淡地来了句:我不嫉妒……我觉得是他们应得的。这哪像人在说话啊?这简直是一台服务器在输出计算结果,在他那套操作系统里,好像根本就没有情绪这个模块。

    他在访谈里老说自己“认知不够”,还会自我 PUA。这话翻译成大白话是:我的模型没跑好,误差变大了。

    误差变大了怎么办?哭有用吗?没用。你得赶紧找找是哪层参数设错了,把权重改过来,然后接着跑,这就是第一代 AI Native CEO 最吓人的地方。

    他不跟你演什么热血沸腾的创业故事,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算力节点”,输入信息,算出最优解,然后执行。

    所以,我说,看着佛系,其实是“情绪参数归零”,这种人,才是最难被击败的。

    既然有了这么一颗“莫得感情”的 CPU,那 1989 年出生的闫俊杰做出来的决定,自然就不可能按常理出牌。

    常理是什么?迷信大牛,迷信硅谷光环,是我们要聚焦,但他这套系统启动后的第一步,竟然不同。

    哪里不同呢?

    先说人。回想一下 2021 年那会儿,AI 圈子都在抢什么人?各家公司都在抢大厂高管、海归的博士、抢自带光环的“明星科学家”,那可是“诸神之战”。

    好像谁家没几个 Google、微软回来的大神,都不好意思跟投资人打招呼。

    但 MiniMax 呢?简直是“草台班子”。闫俊杰找了一帮什么人?一帮年轻得不像话的生瓜蛋子。外界甚至吐槽,这团队配置也太素了,连个能镇住场子的海归大牛都找不到。

    是请不起吗?肯定不是。

    闫俊杰在访谈里说了一句比较扎心的话:我觉得之前的经历很多东西是没用的……甚至很多传统 AI 的经验是相悖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在咱们看来,经验是宝贵的财富;但在他的算法里,这叫过拟合 (Overfitting)。

    你想啊,旧时代专家,脑子里装的都是上一代参数,他们太懂怎么调优一个小模型,太懂怎么做一个人脸识别了,但在 AGI 这个新物种面前,这些旧权重反而成了偏见,成了阻碍。

    反倒年轻人,没经验,也没被污染,他们就像一张没被训练过的显卡,算力纯净,可塑性极强。

    他还搞出了“实习生也有实习生”的操作。让 AI Agent(智能体)去给实习生打下手,干写代码、修 Bug 的脏活累活,这哪是招人,这分明在搭建一个人机混合的算力集群。

    除了人,还有事儿。如果别的创业公司,投资人肯定会按着头让你“聚焦”,你一个小公司,资源有限,先把文本模型搞好行不行?

    但闫俊杰偏不。

    他一上来搞了个“全家桶”:语音、文本、视频,我全都要;在当时看来,这简直找死,不仅违反了商业教材里的定位理论,也违反了创业公司的资源约束。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因为他信物理学里的 Scaling Law(规模定律) 。

    在他的算法里,Scaling Law 有个前提,你的输入数据必须是完备的;你想想,人类怎么感知世界的?不光靠读文字,更得靠听、靠看。

    如果我们想要造出真正的 AGI(通用人工智能),却只给它喂文字,那就像想培养一个天才,却先把他的眼睛蒙上、耳朵堵上。这在物理上就不可能收敛到人类智能这个全局最优解。

    既然终局一定是多模态融合,那为什么要为了短期的“容易”,去造一个“残疾”的模型呢?

    所以,在访谈里,他特淡定地说,做语音、做视频当时看起来很蠢,甚至做了两年语言模型都没啥直接产出,但只要目标函数是对的,中间的亏,都为了收敛到全局最优解所付出的代价。

    参数(人)找齐了,目标(多模态)也定好了,怎么让这几百号“生瓜蛋子”,像一颗大脑一样精密运转?

    按照熟悉的互联网大厂逻辑,这时该上“管理手段”了,定 OKR、搞赛马机制、建中台、设层级,这也是很多大厂最引以为傲的“屠龙术”,但闫俊杰把这些通通扔进了垃圾桶。

    他在访谈里有点凡尔赛地说:我们公司没有 OKR,也试过,发现根本行不通。

    为什么行不通?

    这要回到理工男的脑回路了。在他眼里,公司是一个巨大的、待优化的函数。传统OKR 是什么?我知道桥在河对面,咱们拆解一下怎么搭桥,那是确定性环境下的工程管理。

    但在 AI 这个无人区,前面是一片迷雾,根本不知道桥在哪。这时定 OKR,就是瞎指挥。

    那 MiniMax 靠什么管人?

    靠算法,全公司最核心的会议,叫CD 会;这个词儿听着挺玄乎,其实是数学术语 Coordinate Descent(坐标下降法)的缩写 。

    啥意思呢?

    在多维空间里,我们不知道最低点(最优解)在哪,但可以让每个人(每个坐标)轮流调整,每次调整都让整体的 Loss(误差) 往下降一点点。

    智远认为,这是一套极度理性的“硅基管理哲学”。

    第一,消灭了中间商。

    传统公司里,产品经理是干啥的?写文档(PRD)、画原型、催开发;但在 MiniMax,这套流程太慢了。

    闫俊杰要求,产品经理得自己能写代码,能做 Demo,因为在神经网络里,神经元之间是直接传递信号的,不需要一个翻译官在中间传话。

    那些只懂“协调资源”的中间层,在这个系统里就是增加了延迟(Latency),必须被优化掉。

    第二,残酷的“剪枝”。

    这套系统听着很美好,运作起来很冷酷;我记得前段时间看一个报道说,MiniMax 高管流动性很大,甚至有早期合伙人被请走。

    咱们看来,这叫内斗或者动荡,而闫俊杰的算法里,这叫剪枝(Pruning)。

    如果一个参数(员工)的调整,始终不能让全局的 Loss 下降,甚至导致了模型发散(团队内耗),那么,不管他资历多老,在这个函数里,他就是无效变量,必须归零。

    所以,你看 MiniMax 的组织,既没有大厂温情脉脉的家文化,也没有打鸡血的兄弟文化,它更像一个高压运转的计算集群。

    每个人是一个变量,大家不看脸色,不看 PPT,只看一件事:每一次迭代,有没有让那个该死的 Loss 值往下降一点?

    这就是 AI Native 公司的真面目:极致扁平,极致效率,以及,呃……极致的无情。

    既然这套“硅基管理系统”这么厉害,是不是就无敌了?

    并没有。

    这台精密的机器在 2024 年上半年,也差点死机;那是 MiniMax 最纠结的一段时间;虽然Talkie在海外火了,但也让整个公司染上了一种互联网旧势力的病毒。

    那就是,追求虚荣指标(Vanity Metrics),闫俊杰说,那时,投资人天天盯着问 DAU(日活),公司内部开始疯狂讨论投流、买量、留存。

    这好比一个本来要练神功的武林高手,突然跑去练胸口碎大石了,因为来钱快,观众爱看,而且,这个时刻DeepSeek(深度求索) 横空出世了。

    DeepSeek 干了什么?

    没买量,没做复杂的App,靠一个强得离谱的模型,几天之内用户量炸裂,把所有还在卷投流的公司(包括 Kimi,也包括 MiniMax)脸都打肿了,这种行为,间歇性给MiniMax一个大嘴巴子。

    他既没有像有的同行那样,在那儿愤愤不平地算 DeepSeek 到底亏了多少钱,也没有像有的巨头那样假装看不见继续硬推,而是,把大嘴巴子识别为了一个极为宝贵的误差信号。

    那MiniMax干了什么事儿呢?

    一,砍掉胸口碎大石的项目:为了堆产品功能、为了虚荣指标而分散算力的项目(比如那个类似“即梦”的视频产品),直接停掉。

    二,修正权重:既然智能才是核心,那就把算力从运营那里抢回来,重新 All-in 到数学、编程这些最硬核的基础能力上。

    三,认错迭代:在访谈里他坦然承认自己“认知不够”,这叫根据最新的误差值,更新了自己的参数。

    很多人觉得 DeepSeek 是 MiniMax 的对手。但智远看来,DeepSeek 更像 MiniMax 这个神经网络的一次强效“梯度修正”。

    如果没有被打脸,MiniMax还在互联网流量思维的局部最优解里打转。正是这种修正,证明了闫俊杰这套系统的“鲁棒性” (Robustness) 。

    一个优秀的系统,当巨大的外部冲击到来时,它能接受对手的启发,瞬间完成自我纠错。

    一颗莫得感情的 CPU(闫俊杰),带着一堆没被旧时代染过色的生瓜蛋子(年轻人),跑着一套只看结果、不讲面子的算法(CD会),最后,还得加上脸被打肿了、下一秒就能立马调头的狠劲儿(纠错机制)。

    这确实是一个能够在这个乱世中活下来、甚至跑得很快的新物种。

    但复盘最后,我不得不面对那个最扎心的问题,也是罗永浩在访谈里反复追问、甚至有点焦虑的问题:如果公司都变成了这样,那我们人类,比如:产品经理、中层管理者,在这个系统里还有位置吗?

    闫俊杰回答很含蓄,他说边界会模糊,说大家都要懂技术。 但在我看来,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极其残酷:因为传统的中间层,注定消亡。

    在罗永浩的古典认知里,产品经理是“我有想法,工程师来实现”的人,是负责“指挥”的;但在闫俊杰的算法里,这个协调者的角色权重,正在无限趋近于零。

    为什么?

    因为他要求产品经理得自己做 Demo,自己写代码;在 AI 赋能的组织里,“想法”到“实现”的路径被无限压缩了;以前需要一个部门、开五次会才能干完的事,现在一个超级个体+ AI就能干完。

    所以,智远认为,未来公司组织,大概率会收敛成一种“哑铃型结构”:

    一端是“架构师”,像闫俊杰这样,负责定义目标函数(Target Function),负责设计系统如何运转,负责在至暗时刻计算生路。

    一端是“超级节点”:能够直接利用 AI 产出结果的个体,或者是能提供高质量数据(Data)的人,哪怕你是写小说的、画画的,只要你有原创性,你就是高权重的参数。

    而夹在中间靠传递信息、协调资源、管理情绪为生的科层制管理者,将被系统无情地剪枝。

    这听起来很悲观吗?

    访谈最后,闫俊杰提到了特德·姜的小说《软件体的生命周期》;那是一个关于人类如何与数字生命共存、共同进化的故事,或许,这就是一场“物种进化”。

    MiniMax 的三年,不仅是一家创业公司的突围史,更是一份未来组织的生存实验报告。

    它告诉我们,在 AI 时代,想要不被组织系统优化掉,唯一的办法,成为那个定义算法的人,要么,让自己也进化成系统的一部分。

    至于还抱着旧地图、沉溺于中间管理的人,抱歉,系统对齐的函数里,容不下噪音;罗永浩用生意思维,巧妙地把这套冷酷但有效的生存逻辑给“聊”了出来。

    有意思。产品底层是模型,把模型做好,剩下的,都只是渠道。

    以上,仅代表智远个人看法。

    本文由人人都是产品经理作者【王智远】,微信公众号:【王智远】,原创/授权 发布于人人都是产品经理,未经许可,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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